第九章-《你若不曾来,叫我如何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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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?温冉内心腹诽,脸上却忍不住红了。

    晚饭是赵伯准备的,这副拥有和善面孔的老人做得一手好菜,清淡可口,极为下饭。温冉捧着碗坐在一旁慢慢吃,听赵伯跟叶以祯对话。

    “叶先生这次过来准备住几天?”

    “不会太久,您要是准备好了可以回家了,这里我自己就行。”说话间,又夹起一筷子菜落在了温冉的碗里,看她吃得欢快,也微微放下了心。来之前,叶教授还曾担心某人这个吃惯北方饭的胃水土不服。

    “哦”赵伯点头,“那你都已经过来,那边还没动静么?”

    叶以祯浅笑:“怎么会,说不定明天就杀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是相视一笑,温冉抬头,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。叶以祯顺了顺她的毛,温和地说,“吃完早些休息,有睡前故事。”

    温冉:“……”

    温冉同学也是有尊严的,不是你想顺毛就可以顺毛,想讲阿里巴巴就可以讲阿里巴巴的。于是,当晚的睡前故事,在温同学的抗议下,由阿里巴巴改成了《叶教授的自传——六岁之前》。

    叶以祯倚在床头,看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某人,有些无奈的微笑:“想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温冉眨眨眼:“都想。”

    叶教授瞥她一眼:“如果你看过b大bbs上置顶的帖子,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这一眼瞥的温冉有些心虚,缩了缩脑袋,说道:“我想听您说。”

    叶教授叹口气,放下手中的书,不动声色地从被子上反扣住她的腰,温冉顿时吓得不敢动弹。这人目前很危险,危险到可能随时随地的——吻她!这样的想法刚闪过,温冉立马就吓得闭上了眼睛——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设想中的场景没有发生,倒是头顶那人的气场越来越不对,须臾,头顶淡淡地砸开一句:“温冉,把眼睛睁开。”

    唰地一下,两只眼睛又睁开,眨巴了几下,有讨好的意味。叶以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只小猫,多多。这一人一猫犯了错误认错的态度都诚恳到让他不忍责怪,于是,他低头凝视着她,挑眉轻笑:“这个故事有点儿长,我若要讲了,可要讨点儿什么回来。”

    温冉缩了缩,叶教授又立刻声明:“放心,不会太过分。”

    其实,在看完bbs上那个人肉叶以祯的帖子之后,温冉就对他的事情大致了解了一些,其中,就包括他的母亲。小三上位,这个词一直震撼着她,如今,听他说来,却是这般云清风淡。

    “是,老爷子认识我母亲的时候,确实有家室。”

    温冉抬头,认真听他说。

    “母亲也知道,可是两个人都戒不了。”他顺了顺她蹭乱的头发,将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心,“后来老爷子离了婚,他们两人就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,那后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来?”他轻轻一笑,连带着胸膛微微一颤,“后来我母亲就早逝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?!”温冉抑制不住地诧异。

    “那时我正在国外读书,接到国内电话,说是母亲过世。医生说母亲心事太重,抑郁伤身,加上本身底子就差,就挨不过这一劫了。”他顿了一下,而后继续说道,“我想,也就是那样了。”

    那时的他正值年少,被老爷子送到国外读书读得正不耐烦想要归国的时候,接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,整个人都懵了。三天,接到噩耗后三天他才回到国内,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在这三天想了些什么,做了些什么,他留给别人的,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一面。只有他自己知道,手捧母亲的骨灰盒,他在想什么,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母亲那么大的力量,去追求一份不被看好的爱情。这个柔弱的女人,只知道爱情可以结出甜美的果子,却不知道爱情在任何时候都有成为毒酒的可能,可糟糕的是你唯一的选择只能是饮鸩止渴。

    沉默了一会儿,温冉开口,声音有些暗哑:“伯母,有没有后悔过?”

    他一顿,而后笑了:“如果我说没有,会不会有点儿过分?”

    她一滞,随即便听出来他话中的苦涩。纵使在强势霸道,完美无缺的男人,内心也会有一块儿柔软的地方,是轻易碰不得的,因为那里面藏满了他的脆弱。可是现在,温冉感觉,她仿佛是触到内核了,柔软的一片,却痛得仿若针扎。

    她红着眼睛摇了摇头,低声说:“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他低下头凝视她,却意外地看她抬起了头,小巧红润的嘴唇向他倾来,下一秒,柔软的感觉便贴在了唇上。他一愣,旋即便夺了主动权,扣住她的腰,深深吮吻。叶以祯轻噬她薄薄的嘴唇,温冉疼得哀哀一叫,便寸土尽失,只得仰面承接他的吻。与之前不同,温冉似乎能感觉到他所有的感情在此刻迸发,深切地她几乎难以招架,就在她以为事情将要失控的时候,叶以祯松开了她,额头相抵,缠绵缱绻。

    “温冉,老师教你的同情是这样表达的么?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扣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放开。他不想放,因为这样靠近的感觉让他感觉很舒服,可是却不得不放,因为他怕吓坏她,她的呼吸紧窒地他不敢越雷池一步,生怕某小孩就这样晕掉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同情!”温冉急急着嚷,表情有被误解的委屈。

    叶以祯低低一笑,放开她:“好了,睡觉。睡前故事讲完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他不在意那是什么,只是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行,她还没有完全适应他。可是这样的想法温冉同学不知道,只得郁闷地抱着被子缩进去,一颗小心脏跳个不停。脑海里不停翻滚的是这样一句话:她的第一个主动的吻竟然被拒、绝、了,伤心!

    第二天起来,温冉照镜子看到的又是一双熊猫眼,幸好房间里没有人,她溜下一楼,用水胡乱洗了一把脸。

    赵伯一边给她添热水一边说:“小姑娘昨天刚来,没睡好吧?”

    “唔,嗯。”温冉含含糊糊地应道,拿毛巾把自己的一双眼遮住。

    “呵呵,这房子旧了,不常来人住的。叶先生也从来没有带过别人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,是吗?”温冉有些脸红和结巴,赶紧岔开话题,“赵伯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?”

    赵伯笑:“那可时间长了,我老家在乡下,跟叶先生的母亲是邻居,后来他母亲离开老家之后就没见过面了,还是叶先生找我来看顾房子。”

    “唔,那他人呢?”温冉眼睛瞄一圈儿,没看见人影。

    “说是出去走走,一会儿就该回来了。”倒完水,赵伯去厨房煮饭,温冉用毛巾认真地敷眼睛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温冉听见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,好奇地探了探头,意外地看见了一个陌生人。那是一个中年女人,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,身上披了一个深色的披肩,看上去很典雅,与她的母亲有着相似的气质。

    一瞬间她忘记了挪动,中年女人一推门而入,便看见了她,向她微微一笑。温冉怯怯地回应,直到她看见中年女人后面那道高大的身影——叶以祯。

    他弯腰放下行李,向中年女人介绍:“姨母,这就是温冉。”

    中年女人笑意盈盈,向温冉伸出了手:“你好,小朋友。”

    温冉愣了一秒,掀眸,瞪某人一眼,在他笑吟吟的注视下伸出了手:“您好。”

    因为姨母齐女士的忽然到来,温冉变得有些局促。齐女士的这次归国可以说是先斩后奏,叶以祯思忖着把温冉拐到加拿大有些难度,齐女士迟迟见不到他传说中的女朋友,便自己订了飞机票提前回了国,等到叶以祯知道的时候,她已经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来到了石桥镇的车站,就等他去接了。

    这会儿齐女士去洗漱,温冉皱着一张包子脸蹭到某人面前:“叶老师。”明显蔫蔫的语气。

    他当然懂得,不过却并不担心:“齐女士,哦我是说姨母,对人还是很宽容的,所以你不需要太担心。”

    温冉揉揉脸,想了片刻,认真道:“我还没有准备好,早饭我不吃了,我要回房间做做心理建设。”说着就要起身。

    叶以祯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小臂,把她带到自己面前,温和地说:“没关系的温冉。”

    “整个家里,姨母跟我最近,是最疼我的人。所以你不需要有所顾忌,她懂得我的性格,自然也会认可我喜欢的人。你看,你们的见面很好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温冉心存疑虑,有些怯怯地说道,“不觉得我很局促么?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可不能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,怪蜀黍叶以祯认真思考了片刻,而后点头:“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,”说着手指箍住她的腰,语气温和,“我还担心你会害羞的直接扭头跑掉。”

    温冉:“……”她还是很有出息的,不是吗?

    早饭是赵伯亲自准备的,清淡的小米粥,外加四份精致的小菜,尝在口中清爽可口。赵伯坐定,看着齐女士说:“既然您已经回来了,那我就不回乡下老家去了,在这儿再住几天。”

    齐女士笑:“不用,您尽可放心回去,我住不了几天,也不习惯人这样照顾。”说着看向叶某人,“以祯,这几天正好过年,估计不好搭车,你就送老赵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赵伯忙摆手:“不用的。”

    赵伯家在乡下,离这里比较远,来回大概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。这一来一去,就将一个下午磨掉了。叶以祯撂下筷子,微微眯了眯眼,与齐女士对视,对方漂亮的瞳仁中闪过的狡黠笑意让他感到好笑,也罢,也就由着她去了。他看着低头认真吃饭的温冉,他的家人,她总要一一适应的,有姨母来开这个头算是最好的了。不过,他还是回视了齐女士一个眼神,翻译成大白话就是:不准欺负小朋友。

    齐女士眨眨眼,两人达成一致。

    饭后温冉帮赵伯提行李到车上,一副沉重的表情看的叶以祯不觉好笑,顺了顺她的头发:“温冉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齐女士其实没什么爱好,她只是,有些恶趣味而已。”

    恶趣味?温冉眨眨眼。

    看着面前优雅端起茶杯的女人,温冉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恶趣味三个字套在她身上。房间里很暖和,温冉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,看设计图样。齐女士的本职工作是建筑设计师,这次归国除了看她之外,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设计灵感。温冉边看便赞叹不已,像她这种艺术白痴,只有羡慕的份儿。

    齐女士看着她的表情,笑了笑,放下咖啡:“怎么样?”

    温冉老实地答:“很好看,不过,对于艺术我不是很在行,平时接触的很少。”

    “哦?那你接触最多的是?”

    “模型。”温冉想了想认真地答,“我经济系的,主要学会计和贸易,所以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模型以及——公式。”

    真是,认真的答案啊。齐女士笑了笑,又啜了一口咖啡:“或许这也是艺术——在他看来。”

    这个他字,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温冉微微点了点头,想了想,笑了下,两颊微微圈出一对梨涡:“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物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意味深长的语调,有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,于是温冉继续说。

    “唔,您不觉得吗?你看,一个拿着名校文凭的人回到国内主要的工作只是教书?尽管是老师,但是又会让人不自觉地模糊他的身份。我觉得他当老师根本就是来找一种乐趣吧。”温冉点点头,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到现在了,还会叫他——老师?”齐女士不禁问道,上下打量了她一番。那眼神仿佛是在说,都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了,该发生的事情应该都发生了吧?!

    温冉被她看得发毛,脸微红道:“我目前,还改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齐女士:“这不是习惯的问题。这是你心里的问题,或许你还没有完全接受?”

    温冉:“咦?”

    齐女士笑了笑:“那你告诉我,你的感情,是喜欢还是爱?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把温冉问懵了,她放下茶杯,抱住双腿,思考了片刻:“我不太清楚。”她诚实地回答,“姨母,喜欢和爱,不一样吗?”

    敢情她还做起了情感疏导员的工作,齐女士失笑:“当然不一样。”她微微倾身,认真地说,“爱比喜欢要更深刻,染上了,就戒不掉。依我看,你还没到这个地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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